像槍魚、劍魚這類的旗魚（billfish）都因牠們的招牌：突出的上頜骨（upper jawbone，也稱吻骨rostral bone）而聞名，這是牠們用來擊昏及捕捉獵物的利器。

而骨骼要保持強健，不只要能夠承受巨大力量，還得在受到損傷時即時修復。對哺乳動物而言，這需要兩種不同類型的骨細胞（bone cell）：一種用來瓦解並吸收受到損傷的骨頭；另一種則是增生健康的新細胞。這個稱作「再成型」（remodeling）的過程會在骨骼內留下記號，生物學家可藉此檢測骨骼有無再成型的記錄。

然而，劍魚的骨骼中並沒有上述這兩種細胞類型。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Hebrew University）的生物學家榮恩‧沙哈（Ron Shahar）提出疑問：如果劍魚無法修復牠的劍，那怎麼有辦法能夠用來捕獵牠的晚餐？

堅硬的上唇

為了研究旗魚的骨骼，沙哈需要樣本。但這可不容易，因為許多旗魚物種都是保育類。美國坦帕南加州大學的博士生瑪莉亞‧蘿拉‧哈貝格（Maria Laura Habegger），固定會到各個釣魚大賽試試能不能拿到用剩的魚來做研究。沙哈說服她共同合作，因此她拖著一只裝滿旗魚骨的行李箱，通過世上最嚴格的機場海關檢查，從佛州到了西班牙、再到以色列。

「沒人說什麼，但這大概是一趟非常漫長的12小時旅程，」沙哈說。

當沙哈將他第一個旗魚上吻骨樣本放到顯微鏡下時，就發現了異常之處。骨骼上出現明顯的再成型記號，他檢查了其他幾個樣本，全都是一樣的表現。為了確定觀察無誤，沙哈使用幾種不同類型的顯微鏡來研究，儘管旗魚並沒有一般用來修復骨骼的細胞型，這些樣本卻全都呈現了再成型的記號。

「我真的很驚訝會看到這個結果。我沒想過這可能會發生，」沙哈說。

不過，旗魚骨骼的再成型過程所留下的明顯記號，其大小是哺乳類動物骨骼中所見的1/10。沙哈想了解這個差異之處是否會影響骨骼的強度。和馬的骨頭相比，旗魚的上吻骨非常堅硬，需要極大的力量才能擊碎。

這份報告「很有原創性」，比利時魯汶大學（University of Leuven）的內分泌學退休教授羅傑‧布伊倫（Roger Bouillon）表示。他已研究骨骼再成型多年。雖然沙哈發現了骨骼再成型的間接證據，但布伊倫指出研究人員無法實際記錄再成型的發生過程。

「這就像你看著一張馬匹飛馳的照片，然後推斷牠正在奔跑一樣，」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