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役會造成大批工蜂死亡，而這些無法生育的雌蜂是蜂巢中負責採集花蜜的勞動者，還有替農人授粉作物。

此外，她們也是參戰的唯一戰力，雄蜂則安坐在邊線上。戰鬥也讓蜜蜂處於寄生蟲和疾病的危險之中，因為牠們會遷進新征服的蜂巢裡。

當然，現在看這些蜜蜂物種之間的打鬥沒什麼好稀奇的。以南美洲的盜蜂（robber bee）為例，牠們就是靠搶劫其他群落的儲糧為生。瑞士洛桑大學（University of Lausanne）的蜜蜂生物學家克里斯多弗‧格魯特（Christoph Grüter）透過電子郵件表示。占領蜂巢也時有所聞。

不過，澳洲的無刺蜂則將蜜蜂的戰鬥提升到全新局面，而這讓科學家備感疑惑：為什麼牠們甘冒失去大量工蜂的風險來打這場長達好幾個月的戰鬥？

「肯寧漢回報的戰鬥規模很驚人，」格魯特說。他沒有參與這起研究。

「要攻擊其他群落，這是一個風險極高的策略，此外應該也會有一個有助攻擊群落的機制來挑選實力較弱的對手，」他解釋。

「但是牠們到底是怎麼挑的，完全無從得知。」

斷肢殘體，死而後已

許多澳洲東南部的養蜂人會把兩種無刺蜂Tetragonula carbonaria和Tetragonula hockingsi 的蜂巢擺在一起。

通常牠們可以和平共處，「直到有一天，磅！有個蜂巢就被攻擊了，」研究主持人保羅‧肯寧漢（Paul Cunningham）說。他是澳洲昆士蘭科技大學布里斯本分校的昆蟲生態學者。

了解觸發群落對其他蜜蜂發動戰爭的原因，或許可以協助釀蜜工業避免蒙受採蜜時的損失，肯寧漢在電子郵件中表示。

因此肯寧漢和同事從2008年起開始觀察蜜蜂打鬥，一直到2013年。他們觀察對戰中的雙方誰扮演攻擊者、誰是抵禦者。

從2008年7月開始仔細觀察的一場四個月戰役中，T. hockingsi攻擊並奪下T. carbonaria的巢。

第一回合持續了三天，每天有約50對戰士。

「一切都是用咬的」肯寧漢說。「這些蜜蜂咬住對方的大顎後就不放開。」身體的任何部位都是獵物，尤其是腿，他說明。

失去肢體並不會讓這些戰士停下來。「如果你是昆蟲而腿斷掉了，至少你還有其他五隻，」肯寧漢說。「所以斷腿的蜜蜂繼續和折翅的蜜蜂打鬥。」

皇家禮遇

第二回合持續了兩週，T. hockingsi已經攻到T. carbonaria的蜂巢前門也拖出了一些幼蜂。但還無法拿下整個蜂巢，T. carbonaria仍死守巢中。

第三回合也是最後一回合，激烈爭戰了六天，有超過1000隻工蜂投入戰鬥，T. hockingsi奪下了蜂巢並把約1400隻未成年的T. carbonaria拖出巢外任由自生自滅。

來自數個、也包含參戰的那兩個蜂巢的雄蜂，在大戰期間會到附近的植物聚集成團，但沒有一隻加入戰鬥。

「牠們靠過來最有可能的原因是，這些攻擊其實與交配繁殖有關，」肯寧漢說。

這些雄蜂會成群飛到蜂巢外頭，可能是在等勝方的蜂后抵達，或是等敗方的蜂后逃走，肯寧漢解釋。

為何起干戈？

肯寧漢和同事想確定這些種間戰鬥並非偶然，因此在研究期間，他們記錄了昆士蘭東南部260個T. carbonaria的蜂巢。

他們發現這些蜂巢易主了46次，而且主要都是從T. carbonaria換成T. hockingsi。

研究人員過去並沒預料會發現種間爭鬥。

由於T. carbonaria 和T. hockingsi 外表相同，研究團隊分析了戰士的基因組合，這才很驚訝地發現牠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

現在肯寧漢和同事正在追尋答案。「攻擊階段是如何進行的？」他很想知道。

「發動攻擊的時候，蜂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被篡奪的蜂巢會如何對待新蜂后呢？」

撰文：Jane J. Lee

編譯：洪莉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