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貓之間的淵源非常深厚，」也因此在如何解讀家中貓咪情緒方面的「興趣也愈來愈濃厚」。阿肯色州里昂學院的比較與演化心理學家布列塔妮．佛洛克維奇（Brittany Florkiewicz）說，她主持了最近對此現象的一個研究，並發表在《ScienceDirect》期刊上。

在一張為這項研究拍攝的照片中，兩隻黑貓一起小憩，這通常是正向社交互動的象徵。前面那隻貓閉起的眼睛和朝前的耳朵，也顯示這隻動物是友善且放鬆的。 LAUREN SCOTT

對貓咪臉部訊號的研究，過去大多是專注在貓和人之間的互動，或是用於評估貓是不是覺得痛。這項新研究則是藉由分析貓咪彼此之間如何互動，而往前邁了一步。

佛洛克維奇說，還有哪個地方比貓咪咖啡館更適合做這個研究呢？她和同事蘿倫．史考特（Lauren Scott）、也是弗洛奇維茲實驗室的共同主要調查員，花了150小時在加州洛杉磯的「貓咪咖啡雅座」（CatCafe Lounge），這是一個非營利的流浪動物收容中心，訪客可以和高達30隻貓咪見面，尋求可能的領養對象。

他們觀察53隻短毛家貓，揭開了各式各樣的表情──結合了眼睛、耳朵和嘴唇的不同動作──還有，其中大部分動作都是友善而非攻擊性的。許多貓奴立刻就能辨識出某些是友善的表情，像是眼睛和鬍鬚朝向前方、還有雙眼閉起。

但也有一些，像是研究人員所說的「玩耍臉」，耳朵和鬍鬚朝前，嘴角往後拉，就沒有這麼明顯的意義。

更有甚者，舔嘴唇可能代表貓咪預期會有點心可吃，但若是結合了瞳孔變細、耳朵壓平，那就是不友善的暗示了。

鬍鬚就整體而言，則透露了非常驚人的訊息：滿足或開心的貓咪，鬍鬚幾乎總是朝前的。

那是假笑嗎？

待在那間貓咖啡館許多小時之後，史考特錄下了194分鐘的貓咪互動影片，並排除了打呵欠或咀嚼之類非溝通性的行為。

回到實驗室之後，團隊用的是一個名為「臉部動作編碼系統」（Facial Action Coding System）、又名CatFACS的臉部表情編碼系統。受過訓練的使用者「連肌肉最細微的動作」都能辨識出來，佛洛克維奇說，每個動作都是一個「動作單元」，他們會用影片軟體ELAN標註這些動作並加上編號。這讓使用者能製作並編輯影片的時間軸，她說，這可以讀到毫秒層級的表情。

這項分析揭開了26種獨特的肌肉動作，搭配上不同的組合，能作出276種臉部表情。他們的研究結果歸類出46%的表情是友善的，37%是不友善的，還有17%是兩者兼具。

哈氣、露出牙齒的貓咪，展現的是有攻擊性的行為，這也是這項研究中記錄到的臉部表情之一。 BLICKWINKEL/ALAMY STOCK PHOTO

以這麼精細的層級檢視臉部表情，可以捕捉到細微差異。佛洛克維奇說。有一個很好的例子就是人類的真笑和假笑：雖然這兩種狀況都是笑，但其中可能有小小的差異，從眼睛的動作，就能看出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高興。

不過，就貓咪的某些表情而言，其代表的意義仍是個謎，而這個團隊正在計畫後續的研究以找出答案。

改善貓咪福祉的工具

「看看不同情境與脈絡中比較常見的是哪些類別，會非常有意思。」並未參與這項研究的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動物科學系助理教授卡莉．穆迪（Carly Moody）說。她也指出貓咪並不需要目光接觸就能表達自己的意思。身體姿勢和其他的行為，像是護食，就能明確傳達出「這是我的」的訊號，而不需要做出任何臉部表情。

莎拉．班奈特（Sarah Bannett）是北卡羅萊納州立大學獸醫學院行為醫學的助理教授，她說這項研究能啟發科學家觀察更獨來獨往的野生貓科動物的臉部表情。了解野生貓科動物是否也有同樣特定意義的表情，將能分辨出馴化是否讓家貓產生更多樣的表情。

這結果也具備非常實際的用途，同時為流浪動物組織擔任顧問的班奈特說。像是這項研究可以協助發展出判斷臉部表情的標準化工具，讓流浪動物之家的員工和志工能辨識出特定的線索，並據此採取行動，班奈特說。

有一種狀況是，如果兩隻貓被一起送到同一個流浪動物收容中心，牠們可能會被認為感情還不錯。但若能辨識出牠們臉部表情的差異，就可能會有不同的答案，並指引工作人員找出更適合的貓咪朋友。

「這點讓我大為振奮，」班奈特說：「我絕對認為他們走對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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