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名科學家報告，他在義大利阿蘭奇灣（Gulf of Aranci）一個野生瓶鼻海豚（bottlenose dolphins）族群中，首次發現牠們有著大膽與害羞的性格。

大膽的海豚在牠們的群體中可能特別有用，例如在尋找食物的時候。這些外向的海豚能幫忙在群體中傳播重要的社交資訊，比如進食機會的相關知識。

「我們從圈養研究中已經知道海豚有這些性格，但圈養環境並不是牠們正常的生活，」布魯諾．迪亞茲．洛佩茲（Bruno Díaz López）說，迪亞茲．洛佩茲是西班牙朋提威德拉（Pontevedra）瓶鼻海豚研究所（Bottlenose Dolphin Research Institute）的一名行為生態學家，也是這項新研究的發起人。「如今，我們知道野生海豚是有性格的，而且這在牠們的社會體系中非常重要，就像我們一樣。」

此外，迪亞茲．洛佩茲的分析也顯示，相較於害羞的海豚，群居性較強的海豚擁有較強的社會關係──科學家在其它物種身上也發現過這種現象，只不過是在受控制的環境，比如水族館中的魚。

「我們應該給這個研究掌聲，它在海豚真實的生活狀況中，證明了這些之前預期存在的關係。在真實的生活狀況中，取得這些資料可說是超有挑戰性。」歐爾．施皮革爾（Orr Spiegel）說。他是臺拉維夫大學（Tel Aviv University）的一名行為生態學家，並沒有參與這項研究。

強烈的性格

在一項對海洋哺乳動物的長期研究中，科學家們已經在阿蘭奇灣研究瓶鼻海豚16 年了。和生活在穩定團體中的虎鯨群或狒狒群不同，海豚生活於所謂的「分裂－融合」社群。社群成員來來去去；平均成員數量為四 名，但有時會達到 30 名。

在阿蘭奇灣，海豚經常與漁民、觀光客和當地養魚場的員工互動，這讓迪亞茲．洛佩茲有絕佳的機會實際評估牠們的性格。

藉由分析1000張阿蘭奇灣海豚的照片，迪亞茲･洛佩茲辨識出 24 隻多次觀察到的成年海豚，包括13 隻雌海豚和 11 隻雄海豚。

科學家一般以對新奇、冒險或挑戰情境的反應，判斷一隻動物是害羞或大膽。例如，比起害羞的動物，性格大膽的動物較有可能去接近新奇的事物，或調查一隻可能是掠食者的動物。

在實驗的下一個步驟，迪亞茲．洛佩茲拍下這 24 隻海豚對於兩項新「威脅」的反應：一名穿著浮潛裝備的人類，以及一臺已啟動、用來警告海豚遠離漁網的水下警報器。

在 2004 年到 2011 年間，迪亞茲．洛佩茲執行了 192 次這樣的測試（以警報測試了96次、浮潛員測試了96次）。

根據這項發表於5月份《動物行為》（Animal Behaviour）的研究，迪亞茲･洛佩茲審視了每段剪輯的影片，並測量海豚與警報器和浮潛員等威脅的距離。

他發現有些海豚一貫地非常大膽──也就是說，牠們願意接近一臺發出討厭聲音的怪機器，也願意接近一名陌生人。他也觀察到了總是害羞的海豚，牠們與這些威脅平均保持大約 67 公尺的距離。其他海豚的反應則維持在中間──有時接近，有時躲避這些刺激。

較大膽的海豚接近物體的一致性，和害羞海豚躲避物體的一致性都「相當高，」安迪．史（Andy Sih）透過電子郵件表示。安迪･史是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Davis）的一名行為生態學家。

「與其它幾百份和動物性格相關的研究相比，這些海豚呈現出來的性格差異訊號幾乎都更強、更清楚。」專門研究動物性格的安迪．史說道。

讓家族團結

迪亞茲．洛佩茲也觀察這 24 隻海豚會將時間花在和其它哪些海豚相處，從這些相處關係中，他建立了一個這些海豚的社交網絡模型。

這項分析顯示這些夥伴關係會根據性格類別而有所不同。較大膽的海豚顯現出更深的社交連結，比如說，與害羞海豚相比，大膽海豚更喜歡花時間與特定個體相處（儘管對象不一定是其它大膽海豚）。雌海豚和雄海豚的大膽與害羞情況則差不多。

如同其它研究所呈現，透過建立合作同盟──特別是與其他群體中的雄性──海豚在社交行為上的差異會影響個體繁殖的成功率。

由於大膽海豚將大部分時間花在和其它海豚相處，迪亞茲．洛佩茲判斷這些動物可能在維繫群體完整的方面扮演重要角色。

為什麼要大膽？為什麼要害羞？

就如同大多數的動物性格研究，這份研究並未解釋一個有趣且懸而未決的問題：為什麼？「這是一項偉大、可靠的研究。」薩沙．達爾（Sasha Dall）說，達爾是英國艾希特大學（University of Exeter）的一名行為生態學家。

「但為什麼海豚或其它物種要有性格呢？沒有進化上的理由，讓人認為每個物種都應該會有害羞和大膽的個體。」

達爾可能是對的。但知道海豚之中也有冒險者也有壁花，讓我們對牠們的世界又多了一些認識。而且，這麼做，或許讓我們感到自己和牠們更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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