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項研究的主要推手，是西班牙坎塔布里亞大學（University of Cantabria）的發育生物學家費德里卡．貝里托基尼（Federica Bertocchini）。兩年前她在清理自家後院的蜂巢時，將寄生在蜂巢中的蠟蛾（Galleria mellonella）幼蟲移進舊塑膠袋裡，而當她在一小時後回來檢查袋子時，發現袋子上出現了許多小孔。雖然貝里托基尼並非昆蟲學家，不過她立刻猜到袋子裡發生了什麼事，也注意到了這項發現的潛力所在。

蠟蟲是蠟蛾的幼蟲，這種螟蛾科（Pyralidae）的小型蛾類，因幼蟲時期居住在蜂巢中並取食蜂蠟而得名。如同塑膠一般，蜂蠟也是聚合物的一種，主要由許多碳原子組成長鏈，並由其他原子附為分支，而且蜂蠟恰好與塑膠袋的材質──聚乙烯有著相似的結構。

貝里托基尼解釋：「既然牠們能食用蜂蠟，也許已經演化出一種能分解蜂蠟的分子，而這種分子很可能也能分解塑膠。」

解開謎團

貝里托基尼與保羅．邦貝里（Paolo Bombelli）及克里斯多福．豪（Christopher Howe）組成團隊，研究蠟蛾如何大啖塑膠。

他們把蠟蛾放到聚乙烯塑膠袋上，發現蠟蛾每小時平均可以吃出2.2個孔洞；而在放置隔夜（12小時）的實驗裡，100隻蠟蛾能吃掉92毫克的塑膠袋。照這個速度推算，100隻蠟蛾大約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便能解決一個5.5克的尋常塑膠袋。

為了排除蠟蛾只是利用口器將塑膠袋嚼碎，而不是真的「消化」了塑膠袋，研究團隊將死亡不久的蠟蛾，低溫研磨成泥並塗在塑膠袋上，結果發現經過14小時後，塑膠袋的質量顯著降低了13%。這表示確實在蠟蛾體內有某種酵素或者細菌能夠分解塑膠，而經光譜分析，被分解的聚乙烯轉換成了乙二醇這種常見的抗凍劑原料。貝里托基尼希望未來能鑑定出這種能分解塑膠的酵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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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解方

德國格來斯瓦德大學（University of Greifswald）的生化學家巫偉．邦書爾（Uwe Bornscheuer）提到，數十年來科學家一直在尋找生物降解塑膠的方法，他說：「塑膠污染是全球的大問題。」

在2014年，吳唯民與史丹佛大學的合作夥伴，在另一種蠟蛾體內裡發現一種腸道菌，儘管副產物不同，不過也同樣能分解聚乙烯；而2016年亦有研究發現某種細菌的酵素，可以分解常用來製作寶特瓶的PET。

邦書爾推測：「應該還有許多其他能消化塑膠的昆蟲，等著我們去發現。」

不過，對美國伍茲霍爾海洋研究所（Woods Hole Oceanographic Institute）的海洋生物學家崔西．敏瑟（Tracy Mincer）而言，想解決塑膠汙染還是得著重在降低生產與增加回收量上。他透過電子郵件表示：「聚乙烯是種優質的樹酯，不僅有許多方法可以將它回收再利用，而且每公噸還能有約500美元的收入。就我來看，儘管蠟蛾能分解塑膠的確是大自然令人驚嘆的一隅，也是傑出的學術研究，不過想以此解決塑膠汙染顯然是無稽之談，不過是在浪費錢罷了。」

撰文：Carrie Arnold

編譯：曾柏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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