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蓋的，演化生物學者已對人類矮小身材的基因組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根據8月18日發表在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的一篇報告，這種被稱為「侏儒」的表現型，是在人類進化史中經過了數次發展而呈現的特徵。

在非洲中部的雨林裡，有幾個以狩獵和採集維生的部族明顯比鄰近的農耕部族來得矮小。像是東部的巴特瓦人（Batwa）和西部的巴卡人（Baka），就經常被稱作「侏儒」（pygmy）。

但造成他們「倒縮」的確切原因還不清楚。不過，藉由分析巴特瓦人和巴卡人的基因組，再和鄰近身高正常部族的基因組對照，研究人員發現，這兩方人身上負責生長激素受器（growth hormone receptor）和骨骼形成的基因組出現了差異性。

「關於侏儒的表現型是由基因控制的推論，我們發現了到目前為止最有力的一個證據，」蒙特婁大學（University of Montreal）的路易斯‧巴瑞羅（Luis Barreiro）說，他是這份報告的資深發表人。

雖然身高是人類身上變化相當大的一項特徵，但在亞洲與非洲地區，學界卻已注意到幾個生活在雨林裡的族群體型異常矮小。巴特瓦人的男性平均身高為152.9公分，女性為145.7公分，和居住在附近的巴奇加（Bakiga）男性（165.4公分）及女性（155.1公分）比起來，明顯矮了很多。

很快地，生物學者開始想：為什麼這些人的身高差別這麼大？

有些科學家假設，環境因素是主要肇因。雨林或許具有生物多樣性，但人類在雨林之中覓食卻是格外困難。像巴特瓦人這樣身材矮小的族群，可能就只是因為沒有得到足以長到完整身高的適當營養。

包含巴瑞羅在內的其他科學家則認為，侏儒的表現型可能是基因的變異所致。舉例來說，在熱帶的溼熱氣候下，身材矮一些也許就不會讓身體過熱。在巴瑞羅的幾個研究中，其中有提到在雨林時常必須壓低身子才得以行進，而這會耗費大量體力。矮小的人就不必把身體壓得太低，因此當他們通過雨林時，需要燃燒的熱量自然也就比較少。

顯著的基因差異

巴瑞羅和同事從巴特瓦人和巴卡人身上蒐集基因數據，同樣也從附近三個身高正常的農耕部族採集基因來對照。當他們檢視不同區域的基因組時，發現巴特瓦人和巴卡人身上負責生長激素受器的基因組，有顯著的基因差異。

當研究人員更仔細地觀察，還發現了這些基因差異並非隨機發生，最早的巴特瓦和巴卡人也不是剛好長得比較矮。事實上，這些基因變異在某個層面是有利於生活在雨林環境的人。巴瑞羅說，這種在不同族群間獨立演化而形成相同的矮小特徵，就是趨同演化（convergent evolution）的一個例子。

在巴瑞羅和同事研究這種突變可能是在什麼時候發生時，發現到這各別在巴特瓦和巴卡人之中，是相對近期的事件。這表示無論促成身材矮小的因素為何，至少相當強大，所以才能在短時間內造成改變。

「這份報告是目前為止對基因決定侏儒表現型的研究上，最有重大進展的成果之一，」法國國家自然史博物館（National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的人類學家暨種族生物學家保羅‧凡度（Paul Verdu）說。

這個研究成果除了有助於對侏儒表現型的認識，也對人類龐大的多樣性特徵當中的演化歷程，有更進一步地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