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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 31 2014

武陵暗夜迷蹤,尋找黃魚鴞

  • 武陵暗夜迷蹤,尋找黃魚鴞

    武陵暗夜迷蹤,尋找黃魚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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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魚鴞白天通常都在森林裡睡覺,但即使知道牠就在這片林子裡,在林子外用望遠鏡看半天也不容易找到。圖片提供:屏科大野保所鳥類生態研究室,汪辰寧攝影。

 

哈利波特小說中,睜著大大圓眼睛,幫人送信的貓頭鷹,讓許多人都情不自禁愛上牠。貓頭鷹是夜行性的動物,飛起來又悄無聲息,一般人很難看到牠的真面目,就連研究人員要瞭解牠的生態習性,都要苦苦守候十多年。屏東科技大學野生動物保育研究所教授孫元勳,帶領一群熱血青年,一起尋找台灣最大的貓頭鷹「黃魚鴞」,並寫成《暗夜謎禽-黃魚鴞》專書,2014年由雪霸國家公園出版,同時也發行生態紀錄片,完整呈現黃魚鴞育雛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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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元勳形容黃魚鴞,可愛又神祕,就像是愛人一樣,這個愛人讓他一追就是快20年。1994年,遇見黃魚鴞在花蓮砂卡礑溪樹上的崖薑蕨築巢,這是台灣第一次紀錄到黃魚鴞繁殖。當時孫元勳以牠作為博士論文題材,是一大賭注;連鳥類學者劉小如都好意提醒他:「黃魚鴞數量少得可憐,能不能捉得到,還是個問題,更遑論要研究牠了。」孫元勳博士班時期,利用黃魚鴞會到養鱒場抓魚的習性,完成低海拔地區黃魚鴞生態的初步調查;不過後期在中海拔武陵地區的研究卻遇到瓶頸,直到2009年研究團隊終於成功繫放武陵的第一隻黃魚鴞,開始用無線電發報器進行追蹤,並且完整紀錄了黃魚鴞育雛行為,黃魚鴞的生活終於不再是祕密。

黃魚鴞幼鳥。圖片提供:雪霸國家公園管理處,汪辰寧攝影。

 挑戰武陵的黃魚鴞

為了追尋黃魚鴞,前前後後來了許多研究生卻都鎩羽而歸,「武陵的黃魚鴞這個題目成了研究室裡難以攻克的天險。」研究助理洪孝宇說,他是2004年就進入屏科大野生動物保育所,剛開始花了近兩年時間,卻只目擊黃魚鴞3次、撿到幾顆食繭(貓頭鷹吐出的食物殘骸)和羽毛,最後不得不更改研究方向。「幸好,這個世界還是有不怕死的研究生,」洪孝宇笑著說,2009年汪辰寧賭上畢業年限,直接休學長駐山上。

憑著一股對貓頭鷹的熱愛,「一開始就是下定決心休學跟他拚了!」汪辰寧知道,即使他上山第一天就撿到一隻黃魚鴞,也至少要再花1年以上的時間收集資料,所以休學是一定要的。研究期間常駐山上,每個月有3個禮拜都待在山上巡溪、設陷阱、改良陷阱、捕捉方式……。寒流來時連武陵都會下雪,白雪覆蓋的森林宛若仙境,但他卻冷到想罵人。幸好,在同年8月有了好消息傳出,抓到第一隻黃魚鴞,團隊幫她取名叫「勝姐」,展開了4年黃魚鴞家族的無線電追蹤。

夜半無線電追蹤

無線電追蹤聽起來很酷,但是要配合貓頭鷹日夜顛倒的生活,可是苦了研究人員。洪孝宇回憶起,有次強烈寒流來襲,武陵都下雪了,汪辰寧仍然在半夜騎機車追蹤到10公里外的思源啞口,回到工作站時連眼鏡都結了一層冰,但也只能喝喝熱茶、罵幾句,還是要繼續下一個時段的追蹤。

汪辰寧開玩笑似的說:「無線電追蹤是一個看似高科技,但實際上有些智障的調查。」裝在貓頭鷹上面的「發報器」會定時發出特定頻率的無線電波,使用「接收器」加上指向天線,就可以知道目標物的方向,畫出一直線;有兩個接收器,就會有兩條線,交會點就是動物的位置。研究人員要做的就是每天晚上不斷找出那兩條線做定位;於是整晚就是在移動、定位、移動、定位……,如果某段時間運氣太旺同時要有6隻黃魚鴞的時候,那就有點累了。汪辰寧說,有些人羨慕他可以天天跟黃魚鴞為伍,但其實野生動物研究不像大家想像的浪漫,在漫長四年多的研究中,「每晚跟我一起吹著刺骨寒風的,絕大多數是我苦命的機車以及嗶嗶叫的無線電接收器而已!」

武陵地區研究後期,團隊加入一位女生劉依昕,接手汪辰寧收無線電訊號的工作。很難想像,一個嬌小的女生,竟然能夠一個人半夜在武陵山區騎機車跑上百公里。「無線電追蹤其實沒有想像中的有趣,因為晚上黑得要死,根本不可能看到黃魚鴞!」劉依昕說,他們一方面不希望黃魚鴞常常移動,這樣就不用騎著機車吹冷風到處找鳥,但是當牠在一個點附近停留太久時,又會擔心是不是發報器掉了或鳥怎麼了,真是一種矛盾又複雜的心態。雖然很辛苦,劉依昕還是充滿成就感的表示:「那些無線電追蹤圖,每一個點的背後,都是寒風刺骨暗夜騎摩托車換來的喔!」

裝置無線電發報器的黃魚鴞,正要振翅高飛,研究人員汪辰寧在後方拍照紀錄。圖片提供:屏科大野保所鳥類生態研究室,曾建偉攝影。

大樹上的育雛全紀錄

「繁殖巢的觀察」是武陵地區黃魚鴞的研究重點。透過無線電追蹤,2010年研究團隊找到黃魚鴞的巢,發現牠們就在巨大枯立木上。這是在暌違10多年之後,在武陵地區再度發現黃魚鴞的巢,也是首度證實在缺乏大型附生蕨類的中海拔地區,黃魚鴞是利用大樹的樹洞來繁殖,此一發現對黃魚鴞的保育別具意義。

要攀爬上超過5層樓高的枯木又是一大挑戰,研究人員得靠著榔頭和大鐵釘一根一根往上爬;還好幾棵枯木都沒有腐朽得太嚴重,團隊才能順利架設監視器,並且繫放幼鳥、獲得育雛的食性等資料。研究人員在武陵一共找到3棵巢樹,都是胸徑在1公尺以上的活樹或枯立木,也唯有這樣的大樹才能形成夠大的樹洞,提供給像黃魚鴞這樣的大型貓頭鷹來利用繁殖,因此溪畔的大樹可說是維繫黃魚鴞生存的關鍵因素之一。

遇到這種枯立木,研究人員只能用大鐵釘一根一根往上爬,榔頭敲沒兩下手就軟了。圖片提供:屏科大野保所鳥類生態研究室,洪孝宇攝影

黃魚鴞在台灣分布很廣,但是只繁殖於原始天然林茂盛的山區溪流,研究人員估計,全島繁殖族群不到一千隻;以武陵地區來說,最多3個繁殖領域,數量估計在10隻以內。研究團隊以黃魚鴞平均領域長度6.2公里、離河岸最遠距離550公尺的狹長型活動範圍,對91個領域進行棲地分析,發現黃魚鴞對於天然林確實有偏好,也就是活動範圍內需要44.6%的天然林才能支持黃魚鴞生存,顯示原始天然林的保存對於黃魚鴞非常重要。

隨著道路的開發、農業的開墾,黃魚鴞原本賴以維生的自然溪流和原始森林,有許多都已經被高山農業取而代之。保育生物學裡有一個概念,叫做「保護傘物種」,保存黃魚鴞所需的自然溪流和原始森林,甚至逐漸把已被破壞的棲地給復原,那麼在這個棲地裡面的其他野生動物同樣都能獲得庇護,這樣保留下來的就不只是一個物種,而是一個完整生態系了。

汪辰寧表示,以黃魚鴞研究的稀少性來說,每一筆資料幾乎都可說是新發現。武陵地區的研究,團隊記錄了黃魚鴞從搶地盤、換配偶、繁殖、育幼到幼鳥獨立的過程。其中,有連續4年都有繁殖紀錄的「勝姐」,在最後一次卻不幸育雛失敗死亡的哀傷;也有消失音訊的幼鳥,被發現在已經外地成家的驚喜;每個故事都讓研究人員在辛勞之餘,也像黃魚鴞爸媽一樣,嚐盡生命的喜怒哀樂。

看到小魚鴞平安長大離巢是研究中最開心的事。圖片提供:雪霸國家公園管理處,汪辰寧攝影。

黃魚鴞小檔案

全世界約有200種貓頭鷹(鴞),多數住在陸地,只有7種生活在水邊,屬於魚鴞類,台灣的黃魚鴞Ketupa flavipes就是其一。黃魚鴞和台灣其它貓頭鷹長相不大一樣,有著一對醒目耳羽、個頭大,體長可達58公分,是台灣最大的貓頭鷹,珍貴稀有的保育類動物。

黃魚鴞晝伏夜出,白天常睡在溪邊原始林中;溪流是黃魚鴞的家,食物也多來自溪流,研究人員收集食繭,發現獵物種類琳瑯滿目,有蝦、蟹、青蛙、蟾蜍、苦花魚和櫻花鉤吻鮭,偶爾也捕捉老鼠、鳥類、爬蟲等。

人與黃魚鴞 也可共存共榮

屏科大教授孫元勳表示,黃魚鴞除了獵捕天然食物,也會禁不起誘惑跑到養鱒場捉魚。溪水暴漲、覓食不易時,特別會鋌而走險;此外食物需求量增加的季節,如有新生幼鳥的春天,也是偷魚旺季。

估計本島有上百家冷水魚養殖場,黃魚鴞溜進養鱒場抓魚的紀錄就有25家以上。黃魚鴞若被業者逮捕,多半成了階下囚,光是1980年至2000年間,就有40多個案例。但也有「雙贏」的例子,新店烏來有一對黃魚鴞,一年估計可捉至少百餘條鱒魚;經過兼營民宿的業者了解後,發現市值不過兩、三萬元,沒有想像的嚴重,也就釋懷許多,不再為難牠們了。經過愛鳥人士奔相走告,前來住宿消費,夜間觀賞貓頭鷹,更是成了美事一樁。

2014年,孫元勳與太太吳幸如,將20年來追尋黃魚鴞的點點滴滴,寫成了《暗夜謎禽-黃魚鴞》專書;此書也是雪霸國家公園管理處,委託國立屏東科技大學野生動物保育研究所,所做的黃魚鴞生態研究內容。另外,《暗夜謎禽-黃魚鴞》也製成生態紀錄片,是攝影師楊川懷跟著研究團隊上山,歷經3年拍攝,由導演梁皆得剪輯完成;描述了武陵地區2個黃魚鴞家庭的悲歡離合,從小鴞出生、育雛、學飛到離巢的成長歷程,透過影像留下了珍貴的紀錄。

《暗夜謎禽-黃魚鴞》生態紀錄片精華版。影片提供:雪霸國家公園管理處

 

研究團隊:

國立屏東科技大學野生動物保育研究所 教授 孫元勳

國立屏東科技大學野生動物保育研究所 研究助理 洪孝宇、曾建偉

國立屏東科技大學野生動物保育研究所 碩士生 汪辰寧、陳宏昌、劉依昕

屏科大野保所鳥類生態研究室部落格

整理撰文:潘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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