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理論認為，匈人或其他族群將頭骨塑形的技術傳遞出去——相當於是一種模因（meme，或稱迷因、文化基因），巴伐利亞當地女性接收了這種模因。但是一篇刊於《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PNAS）的新研究提出另一種解答：或許這些有著不尋常頭骨的巴伐利亞女性本來並不是巴伐利亞人。

一支國際研究團隊最近分析了5-6世紀間埋葬在6座巴伐利亞墓地中的36具遺骸基因組：共26名女性和10名男性，其中14名女性有出人工顱骨變形（artificial cranial deformation，ACD）的跡象。他們也分析了另外5具樣本，包括據信為羅馬士兵的一具遺骸和兩名經過人工顱骨變形的克里米亞（Crimea）和塞爾維亞（Serbia）女性。

↑↑↑↑↑↑你可能是成吉思汗的後代

成吉思汗與蒙古帝國的崛起導致約4000萬人遭殲滅，但是除了征服，戰場之外顯然還有發生其他事情。2003年一篇研究指出，每200人就有1人是成吉思汗的直系後裔。

這些女子的頭骨形狀並非意外造成。她們的頭部從出生開始就被小心地綁起來，隨後這奇特的外觀便隨著頭骨變硬而定形。考古學家不確定這項習俗是否為了美觀、健康，或其他理由。

研究人員定序了這些巴伐利人的部分DNA和11份樣本的完整基因組。接著他們利用這些資料來研究這群死亡已久的巴伐利人外貌、祖源與健康。

這些男性（可能是小型社區裡的農夫）外貌相當類似。但是多名女性長得不像這些男人。完全不像。

相異處不只是顱骨塑形：這些男子的基因顯示他們大約生著金髮碧眼，女子則有棕色眼珠與金色或棕色頭髮。

外貌只是冰山一角。研究人員將這些古代基因和現代人的基因做比較，發現男性與女性之間存在巨大差異。

男性的基因和北歐人與中歐人相似。然而頭骨經過塑形的女性祖源更加多樣。她們的基因大部分吻合羅馬尼亞與保加利亞等西南歐民族，其中一個甚至有東亞祖源。

「從考古學的角度看，她們和族群內其他人差異不大，」約希姆．伯格（Joachim Burger）說，他是德國美因茲大學（University of Mainz）的族群遺傳學家，也參與了這項研究。「從基因看來，她們完全不一樣。」

據研究人員所知，這些女性已經和當地人同化而且順應地方傳統，而且頭骨塑形似乎到她們為止。所以她們的基因為什麼如此不同？

伯格很快就承認他不確定。但是他和同事們有個理論。他們認為手中資料顯示巴伐利亞人和其他文化之間存在尚未證實的交換習俗，甚至有伯格所稱的「相對無趣的金髮農業區」。

劍橋大學歷史考古學家蘇珊．哈肯貝克（Susanne Hakenbeck）雖然沒有參與這項研究，但她曾花費數年試圖拼湊同一群女子和歐洲各地其他經過人工顱骨變形之人的故事。

哈肯貝克先前分析這項研究中一座墓地遺骸的同位素時，發現男性與女性的飲食不同。她對於該年代顱骨塑形的分析也支持以下假設：人工顱骨變形常見於當時生活在中亞與奧地利的男性、女性與孩童，但是在更往西的地區，例如德國，只見於少數成年女性。

「沒人相信婚姻和親屬關係在那個時期有真正重要的功能，」哈肯貝克說。新研究可以證明這是錯的；這些女性似乎專為與巴伐利亞男子結婚而來，這可能是策略聯盟的結果。

這項研究有其限制：研究對象不是夠大的群體，樣本中有兩人埋葬時間也比其他人晚。然而，有些女子的祖先來自比其他人更遙遠的地方，這或許顯示出一種婚姻遷徙的模式。

你覺得一群黑髮、頭顱塑形的異域女子和金髮農夫的相遇聽起來像精彩的影集劇情嗎？伯格也這麼覺得。「有著奇特頭顱的異域女子來到這些無聊的陌生地區，」他說。「文化衝擊。」

撰文：Erin Blakemore

編譯：石頤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