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大腦總會自動把任意的線條和形狀看成有意義的影像,就連看月亮時也一樣。
撰文:Nadia Drake, National Geograph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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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大腦總會自動把任意的線條和形狀看成有意義的影像,就連看月亮時也一樣。
撰文:Nadia Drake, National Geographic
在人類歷史上,月球一直是天空中離我們最近的同伴,也是一張能讓人類自由揮灑想像的天然畫布。一直以來,人類都能從月球上的環形山和山巒中看出人臉與圖像。
在西方文化中,最為人所知的影像大概就是「月亮上的男人」。在東方文化裡,觀月者可能會說自己看到一隻兔子;在印度則會變成一雙手。自古至今,從地球上不同的地點還能在月亮的光輝中看到一棵樹、一個女人或一隻蟾蜍。
「看月亮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大概都是亮部與暗部,而有些區域比其他地方來得灰暗,」美國南卡羅來納州查爾斯頓學院的行星地質學家Cassandra Runyon說。「比較亮的地方是山區,通常稱為高地。比較暗的區域是火山地形,稱為mare(月海),即拉丁文中的『海』。」
在月球表面的輪廓與色彩中,人們可以找到具有意義的圖像,這就和有人能在洋芋片上看到貓王的臉,或者在烤起司三明治上看到耶穌的臉一樣。我們的大腦就是如此運作的。
「大腦是一個具有預言性的器官,」哈佛大學神經科學家Nouchine Hadjikhani說。「我們一直都會嘗試從眾說紛紜的內容中找出道理,也會用想像來填補未知。」
在沒有臉孔的地方看出臉孔,是一種補足資訊的形式,稱為「幻想性錯覺」。這是所有人都會做的事。
尋找意義
西北大學認知神經科學家Joel voss正在研究大腦如何幫助我們為其實毫無規則的各種形狀與線條歸納出意義。在研究中,他讓受試者看電腦上的彎曲線條,它們都是取自三角形或圓圈的無意義形狀。然後他問受試者那些形狀是否像哪個有意義的東西。
「平均大概有一半都被說成是有意義的,」Voss說。
Voss使用功能性磁振造影(一種透過追蹤血流變化來測量大腦活動的神經造影程序,簡稱fMRI)來研究一個人看到那些彎曲線條時變得活躍的大腦區域。他發現處理真正有意義的影像時會用到的區域在看到那些彎曲的線條時也會發光。
腦神經連結與說故事的關係
我們的大腦為何會這樣?在《魔鬼盤據的世界》(The Demon-Haunted World: Science as a Candle in the Dark)一書中,天文學家卡爾.薩根(Carl Sagan)做出了一項可能的解釋。也許辨識出人臉,即便形狀很模糊,都是有益於演化的。「100萬年前,嬰兒若無法分辨那些較少對他們笑的臉孔,就比較不易贏得父母的喜愛,也比較不容易成功,」他寫道。
Voss則提出另一個解釋。把人類大腦想成一台有彈性、全功能的機器,無論在什麼環境都必須順利運轉。Voss說,為了在陌生的地方成功運作,大腦必須能迅速處理陌生的視覺刺激,例如新的形狀與線條,然後歸納出什麼東西值得關注。看到人臉和圖像只是大腦將已儲存的資訊與新刺激連結起來所產生的後果。
「雖然我們都認為世界是一個非常有條理、包含各種目標的環境,但它其實只是由許多隨機的線條、形狀與色彩所構成的,」他說。「在沒有意義的形狀中很容易就能看出有意義的事物,原因是那些沒意義的形狀和有意義的事物擁有許多相同的特徵。」
用科學術語來說,觀月者所看到的影像其實就是腦神經連結的結果。但是長久下來,文明世界從月球表面觀察到的影像在文化、事物起源與信仰的保存方面卻有了更重要的意義。
「夜空是最能說故事的全景圖之一,」史丹福大學科學歷史學家Adrienne Mayor說;她專門研究古代文化如何去詮釋觀察結果,以及從自然現象中推衍出意義。
「自然界中的事物就是故事的提示和線索,」Mayor說。「你看到月亮時,就會想起小時候聽過的故事,而且會將它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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