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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30 2013

與獅共存的危險關係

  • 與獅共存的危險關係

    與獅共存的危險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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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和獅子衝突時,總是兩敗俱傷。

撰文:大衛.逵曼 David Quammen
攝影:布蘭特.史特頓 Brent Stirton

獅子是複雜的動物,從遠處看,牠們顯得雄壯威武,但是對必須與牠們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的農民來說,牠們卻是令人生畏又棘手的存在。牠們是非洲莽原上的霸主,但卻危害畜牧活動,也無法與農業共存。所以也難怪,自從人類文明開始昌盛後,獅子的命運便一直在走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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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至少三大洲都可以看到獅子輝煌與衰落的證據。在法國南部的蕭維洞穴中,舊石器時代人類留下了栩栩如生的野生動物壁畫,讓我們看見在3萬年前,獅子就與人類共存於歐洲大陸;《舊約聖經》的《但以理書》記載,公元前6世紀時便有獅子在巴比倫郊外出沒;此外,也有獅子一直到19、20世紀仍生活在敘利亞、土耳其、伊拉克及伊朗的記述。在這場歷時久遠的衰退過程中,只有非洲一直是獅子穩固的根據地。

但是就連這一點也有了改變。新的調查與估算顯示,在非洲,80%曾有獅子分布的地方,如今已不見獅蹤。沒有人知道今天還有多少獅子生存在非洲(大概不超過3萬5000隻?),因為野生獅子的數量不易統計。不過,專家一致認為僅僅在最近數十年間,獅子的總數就出現顯著下降。原因很多,包括棲地流失或零碎化、獅子的獵物遭盜獵成為野味、獅子誤觸盜獵者設下的陷阱、獅子的獵物因人類畜養牲口而失去生存空間、人類因失去家畜或遭到攻擊而對獅子進行報復性獵殺或毒害、儀式性獵獅習俗(特別在馬賽族傳統中),以及美國富人十分熱中,但缺乏永續性的戰利品狩獵活動。

這些由國際貓科動物保育組織「豹」、杜克大學、國家地理學會「大貓行動」計畫以及其他團體的科學家所彙整的最新評估顯示,非洲獅目前生活在近70個獨立的區域內(見44至45頁地圖),其中最大、最安全的幾處都可以視為主要棲地。但最小的幾個區域內獅子數量極少,牠們與其他獅子隔絕,基因多樣性不足,長久存續的前景並不樂觀。換句話說,非洲獅就像住在由許多孤立的庇護區所形成的群島裡,其中不少困在孤島上的族群可能很快就會走向滅絕。

我們可以做什麼來遏止獅子數量的下降,並且扭轉這個趨勢?某些專家說我們應該把精力集中在主要棲地,例如塞倫蓋蒂生態系(橫跨坦尚尼亞至肯亞)、塞盧斯生態系(坦尚尼亞東南部)、魯亞哈-倫格瓦生態系(坦尚尼亞西部)、奧卡凡哥-萬基生態系(自波札那延伸到辛巴威),以及大林波波生態系(位於莫三比克、辛巴威與南非交界處,內含克魯格國家公園)。單單這五個生態系便囊括了大約半數的非洲獅,而且每個生態系內的獅群都擁有足以存續的基因多樣性。為了進一步保護某些主要棲地,克雷格.帕克曾提出一個大膽的建議:用柵欄圍住它們,或至少圍出部分的邊界。他認為將保育資金投注於架設鐵絲網柵欄與立柱並結合適當的巡查與修補,是限制牧人、牲畜及盜獵者違法進入保護區最好的方法,也能防止獅子任意地離開這些區域。其他專家強烈反對這種做法。事實上,建造圍籬的想法違反了過去30年來的保育理論,這個理論強調小片棲地彼此之間保持連通的重要性。帕克明白這點,而且即使是他,也不會在野生動物散播或遷徙的重要路徑上建造圍籬。戰利品狩獵的爭議性也很高。它是否會因為不顧後果的濫殺而導致獅子數量衰減?或是能有效地賦予獅子貨幣價值,為地方及國家經濟帶來現金收益,並成為棲地保護及永續性長期管理的誘因?答案視情況而定,包括每個地方的特色、被獵殺的是哪些獅子(是年老的還是年輕的公獅),以及狩獵業者與國家野生動物主管機關的經營管理是否正當合法。濫權的情形當然有:在某些國家,狩獵特許是用錢買的;在某些情況下,真正流入當地民眾手中的狩獵收益非常少,甚至沒有,然而他們才是真正因為與獅子共存而付出代價的人;也有某些特許區內有太多獅子遭到獵殺。

但是在像馬斯瓦野生動物保護區這樣的地方,政府已與關心棲地保護而非收入的「弗利德肯保育基金會」合作,對狩獵活動進行嚴謹的管理;若是在這裡,禁止狩獵又可能會造成反效果。在南非,將圈養繁殖的獅子釋放到私人飼養場的圈地內供人狩獵是普遍的做法,但這又引發了一連串不同的問題。前幾年,在南非有174座這樣的獅子養殖場,飼養的獅子加起來超過3500隻。支持者認為,這個產業可以紓解戰利品狩獵對野生獅子造成的壓力、並保留往後可能會需要的基因多樣性,因此或許對獅子保育有所幫助。其他人則擔心,由於這個產業為那些想用獅頭裝飾客廳的人提供了更便宜方的管道,可能會因而損及坦尚尼亞等地的獅子保育經費來源。

還有一個問題:獅子屍體的其他部分何去何從?獅骨在亞洲被作為虎骨的替代品銷售,因此,南非對亞洲的獅骨出口已經構成一個危險的趨勢,無疑會提高需求。

總而言之,獅子保育是一項複雜困難的工作,現在必須透過跨國、跨洲、跨學科的力量才能對抗全球市場對野生獅子的渴望與剝削。

但是,保育要從在地開始,從當地人做起,因為對他們而言,既美麗又可怕的野生獅子是生活的現實。馬賽人就是當地族群之一,居住在肯亞南部荊棘平原的集體牧場上,與安博塞利國家公園為鄰。傳統上,獵殺獅子是稱為「歐拉馬伊歐」的馬賽男性成年禮的一環,然而從2007年起,當地一項名為「獅子守護者」的計畫即開始招募馬賽戰士,由他們擔任保護獅子的工作。這些支薪的男子接受訓練後學會使用無線電遙測及全球定位系統,每日追蹤獅子並防止牠們攻擊家畜。這項規模不大卻相當高明的計畫看來頗為成功:獵殺獅子的案例減少了,擔任獅子守護者現在在馬賽部落中也是十分光榮的事。

不久前,我和一名獅子守護者共度了一天,他名叫卡慕努,年約 30歲,為人嚴肅而穩重。他戴著串珠項鍊和串珠耳環,身上裹了一條稱為「舒卡」的紅色袍子;腰帶的一側掛著帶鞘的馬賽短刀,另一側則掛著手機。卡慕努告訴我,因為成年禮的關係,他親手殺過五隻獅子,但他無意再殺更多。他已經學到,獅子活著更有價值――這些價值在於觀光收益、獅子守護者的薪水,以及一個男人能用這些錢為家人取得的食物與教育。

那是個燠熱的日子,我們走了很長的一條巡查路線,蜿蜒地穿過相思樹叢,越過一條乾涸的河床,卡慕努一路追蹤塵土中的獅子足跡,我則尾隨於後,就這麼曲折地走了大約25公里。早上我們追蹤一隻獨行的成年獅子,卡慕努從牠寬大的腳印辨認出牠是某隻不好對付的公獅。後來我們遇到幾個馬賽男孩,他們正領著負責照顧的一長列母牛去喝水,母牛脖子上的牛鈴叮噹作響。卡慕努警告男孩們務必跟這隻獅子保持距離。

大約晌午時分,他發現了另一條行跡,不久前才由一隻帶著兩隻幼獅的母獅所留下。我們看到一處灌木叢下有被壓平的草堆,那是母獅白天小憩之處。我們跟著牠迂迴的路徑走進一片低矮的沒藥樹林,逐漸深入愈來愈茂密的樹叢。卡慕努一聲不響地前行。最後我們停下腳步。我只看到草木與塵土。

卡慕努向我解釋,我們離獅子很近了。這裡是個很好的地點。附近沒有家畜。我們不應該再靠得更近,否則會驚擾到牠們。對,我同意,當然不要。

「我們認為牠們在這裡是安全的,」他告訴我。許多非洲獅的處境並不能這麼形容,不過,在那個當下、那個地方,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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