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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 21 2025

遊客帶來的光源,對於黑暗中的洞穴生態會造成什麼影響?

  • 貝里斯的馬雅聖地「石墓洞穴」裡面,雖然漆黑無光,卻有植物在其中生長,令人憂心觀光旅遊對脆弱的洞穴生態所帶來的衝擊。Photograph by Jad Davenport,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貝里斯的馬雅聖地「石墓洞穴」裡面,雖然漆黑無光,卻有植物在其中生長,令人憂心觀光旅遊對脆弱的洞穴生態所帶來的衝擊。Photograph by Jad Davenport,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 位於法國聖讓德福(Saint Jean de Fos)的克拉姆斯洞(Clamouse Cave),是歐洲第一個全面使用LED燈照明的洞穴,用意是節能及減少光合作用。Photograph by Idriss Bigou-Gilles, Hans Lucas/Redux

    位於法國聖讓德福(Saint Jean de Fos)的克拉姆斯洞(Clamouse Cave),是歐洲第一個全面使用LED燈照明的洞穴,用意是節能及減少光合作用。Photograph by Idriss Bigou-Gilles, Hans Lucas/Redux

  • 卡爾斯巴德洞窟內的「大房間」(Big Room)設有長期照明燈具,現在已改為有色溫控制的LED燈,以抑制燈營植物生長。然而,研究人員發現改用LED燈對於減少燈營植物群落並沒有顯著成效。Photograph by Phil Schermeister,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卡爾斯巴德洞窟內的「大房間」(Big Room)設有長期照明燈具,現在已改為有色溫控制的LED燈,以抑制燈營植物生長。然而,研究人員發現改用LED燈對於減少燈營植物群落並沒有顯著成效。Photograph by Phil Schermeister,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 法國拉斯科洞窟的「公牛大會堂」(Great Hall of the Bulls)擁有令人嘆為觀止的古代壁畫,但由於黴菌和地衣生長會破壞這些精緻的古代藝術品,自1963年以來就不開放遊客參觀。 Photograph by Sissie Brimberg,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法國拉斯科洞窟的「公牛大會堂」(Great Hall of the Bulls)擁有令人嘆為觀止的古代壁畫,但由於黴菌和地衣生長會破壞這些精緻的古代藝術品,自1963年以來就不開放遊客參觀。 Photograph by Sissie Brimberg,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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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里斯的「石墓洞穴」是馬雅聖地,其中有植物在黑暗中生長,讓人憂心觀光旅遊對其脆弱生態的影響。

貝里斯的馬雅聖地「石墓洞穴」裡面,雖然漆黑無光,卻有植物在其中生長,令人憂心觀光旅遊對脆弱的洞穴生態所帶來的衝擊。Photograph by Jad Davenport,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貝里斯的馬雅聖地「石墓洞穴」裡面,雖然漆黑無光,卻有植物在其中生長,令人憂心觀光旅遊對脆弱的洞穴生態所帶來的衝擊。Photograph by Jad Davenport,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走進貝里斯的「石墓洞穴」(Actun Tunichil Muknal  )不到2公里,已經難有陽光照射入內,卻能看見石灰岩壁上長著細小的綠芽。這些植物唯一能短暫獲得的光線來自遊客的頭燈,令人驚訝生命力之頑強。

地下植物大多生長在偶有陽光照射進來的洞口附近,但石墓洞穴中的植物,卻是在漆黑無光的環境中萌芽茁壯。這是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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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生長的植物

有當地導遊猜測可能是頭燈的關係,就像展示洞穴(show cave,開放大眾在導遊引領下參觀的自然洞穴)中的人工照明一樣。這些光源往往會促進「燈營植物」(lampenflora,利用人造光進行光合作用的苔蘚、藻類和微生物群落)生長擴散。

然而,石墓洞穴中的植物似乎是自然生長而成的。研究人員推測,這些植物的種子是由水或動物帶入洞穴內。「任何植物的種子都含有足夠的能量,可讓種子在地表萌芽,並生長一段時間。」美國國家洞穴與石灰岩地形研究所(National Cave and Karst Research Institute)所長班傑明.托賓(Benjamin Tobin)表示。

位於法國聖讓德福(Saint Jean de Fos)的克拉姆斯洞(Clamouse Cave),是歐洲第一個全面使用LED燈照明的洞穴,用意是節能及減少光合作用。Photograph by Idriss Bigou-Gilles, Hans Lucas/Redux

位於法國聖讓德福(Saint Jean de Fos)的克拉姆斯洞(Clamouse Cave),是歐洲第一個全面使用LED燈照明的洞穴,用意是節能及減少光合作用。Photograph by Idriss Bigou-Gilles, Hans Lucas/Redux

卡爾斯巴德洞窟內的「大房間」(Big Room)設有長期照明燈具,現在已改為有色溫控制的LED燈,以抑制燈營植物生長。然而,研究人員發現改用LED燈對於減少燈營植物群落並沒有顯著成效。Photograph by Phil Schermeister,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卡爾斯巴德洞窟內的「大房間」(Big Room)設有長期照明燈具,現在已改為有色溫控制的LED燈,以抑制燈營植物生長。然而,研究人員發現改用LED燈對於減少燈營植物群落並沒有顯著成效。Photograph by Phil Schermeister,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托賓說,根據物種的不同,有些植物的種子需要通過浣熊或蓬尾浣熊等動物的消化系統,才能順利萌發。同樣地,蝙蝠糞便也是一種十分有效的肥料,因此蝙蝠棲所下方的蝙蝠糞常會埋藏種子。

然而,這些植物無法持續生長下去。儘管石墓洞穴每天有多達250名遊客到訪,但遊客頭燈發出的光線太短暫零星,不足以讓植物維持生命。穆伊奧諾旅遊公司(Muy'Ono Resorts)的導遊威廉.佩雷斯(William Perez)表示,在沒有持續光照的情況下,洞穴植物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中通常只能活上幾星期。

不過,在長時間有人工照明的洞穴中,情況就大不相同了。燈具照耀在鐘乳石和岩石上時,也為燈營植物創造出適合生長的完美環境──這種現象不僅改變了洞穴內的生態系統,也為環境保護帶來了新的挑戰。

為何展示洞穴會促進燈營植物生長

托賓表示,從義大利的史蒂夫石窟(Stiffe Caves)到大盆地國家公園雷曼洞窟(Lehman Caves),這類展示洞穴中長時間照明的燈具,不僅方便遊客參觀賞景,也為植物提供了足夠的光照。

這些生長良好的燈營植物在壁面上形成像大片苔蘚的模糊綠色斑塊,改變了洞穴的景觀;但於此同時,植物也侵蝕了鐘乳石的表面,並將能量引入原本缺少能量的洞穴中。生物學家兼研究者朱塞佩.尼科洛西(Giuseppe Nicolosi)表示,這類植物若持續生長,最終會破壞地下生態系統的生物群平衡。

就像2024年9月在新墨西哥州卡爾斯巴德洞窟國家公園(Carlsbad Caverns National Park)發生遊客遺落一小包零食的意外,即使是這麼小的東西,也可能引入外來的微生物和黴菌,使地下生態系統失去平衡。

不幸的是,植物並不是唯一被人類帶進洞穴的威脅。「只要我們走進洞穴,身上的皮屑細胞和塑膠微粒就有機會掉落到地上,這些都會對洞穴產生影響。」托賓表示。

遊客也會提高洞穴中的二氧化碳濃度,干擾石灰岩形成。法國的拉斯科洞窟(Lascaux Cave)和西班牙的阿爾塔米拉洞穴(Altamira Cave),就是因為二氧化碳濃度增加,破壞了珍貴的洞穴壁畫,所以停止開放遊客參觀。

這類文化風險,在像石墓洞穴這樣的展示洞穴中更為明顯。洞內不僅保存了貝里斯的馬雅歷史、卡拉科爾(Caracol)等古代遺跡,還有被稱為「水晶少女」(Crystal Maiden)的馬雅少女鈣化遺骨,在頭燈的照射下會閃閃發光。

法國拉斯科洞窟的「公牛大會堂」(Great Hall of the Bulls)擁有令人嘆為觀止的古代壁畫,但由於黴菌和地衣生長會破壞這些精緻的古代藝術品,自1963年以來就不開放遊客參觀。 Photograph by Sissie Brimberg,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法國拉斯科洞窟的「公牛大會堂」(Great Hall of the Bulls)擁有令人嘆為觀止的古代壁畫,但由於黴菌和地衣生長會破壞這些精緻的古代藝術品,自1963年以來就不開放遊客參觀。 Photograph by Sissie Brimberg,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中美洲考古學家安娜貝爾.福特(Anabel Ford)表示,馬雅森林是世界上生物多樣性最豐富的熱帶森林之一,但與馬雅文化一樣面臨保存的挑戰。她補充道:「我希望能讓遺跡成為保護區,而不是讓保護區變成廢墟。」她呼籲以更溫和的方式發展觀光,減少對環境的壓力與衝擊。

負責協助管理石墓洞穴的貝里斯考古研究所(Institute of Archaeology)也清楚這些風險。為了因應日益增長的觀光需求,貝里斯政府採取了嚴格的措施,曾有一名遊客將錄影設備掉落在文物上面,後來洞穴內就全面禁用手機和相機。從2025年1月開始,貝里斯政府更將石墓洞穴的每批遊覽人數從八人減少到六人,希望減少人類對環境帶來的影響。

控制燈營植物生長的對策

除了貝里斯之外,其他地方也有科學專家在努力研究如何處理燈營植物帶來的挑戰。有些研究者嘗試使用不同顏色的燈具和LED燈,但未有成果;也有研究者使用除草劑來剷除燈營植物。不過,要清除燈營植物並不容易,而且使用除草劑也可能會傷害當地的生物群。

尼科洛西表示,最好的辦法是避免人工照明,或是採用石墓洞穴現行的展示方式。「如果觀光客是沿著一條固定的旅遊路線行走,而且不會停留很久,燈營植物就可能長不出來,或者至少你不會看到這些植物,」他說:「也許參觀展示洞穴最好的方式,就是使用頭燈。」

 

延伸閱讀:小心!一包洋芋片可能破壞整個生態系統? / 半永久性熱浪來臨? 美國研究:海洋熱浪漸增 將威脅沿海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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