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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 25 2016

血淋淋的饗宴

  • 血淋淋的饗宴

    血淋淋的饗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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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達爾文也稱兀鷲「令人作嘔」。但牠們雖然不討喜,卻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因為牠們會清除動物死屍,讓屍體不至於腐爛並傳播流行病。圖中的黑白兀鷲(Gypsrueppelli)從死去的牛羚身上扯下氣管組織。Photograph by Charlie Hamilton James

撰文:伊莉莎白.羅伊特 Elizabeth Royte
攝影: 查理.漢彌頓.詹姆士 Charlie Hamilton James

 

時值日落時分,那頭牛羚看來氣數已盡,不是生了病就是受了傷,在坦尚尼亞的塞倫蓋蒂平原上漫遊,離牠所屬的牛羚群有好幾公里遠。日出時,獨行的牛羚已然死去,身上停滿大約40隻焦躁、擁擠的兀鷲,設法入侵牛羚留下的肉身。這些食腐動物有的耐心等待,但多數兀鷲都陷在一場有如羅馬格鬥表演的激烈混戰中。牠們亮出爪子,站直並作勢猛抓、爭鬥並做出佯攻動作。其中一隻飛撲到另一隻的頭頂,接著像騎野馬似地騎在身子不斷前後甩動的被害者身上。兀鷲群散開,隨即又像一波黑棕相間的浪潮般湧來,只見起伏的脖子、啄刺的鳥喙和拍擊的翅膀。不斷有新來的食客從上空低頭俯衝而下,跌跌撞撞地急忙加入這場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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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隻垂面禿鷲出擊了。這種模樣驚人的動物高度超過1公尺,翼展則將近3公尺。牠們的臉是粉紅色的,牠們的喙大而彎曲,而牠們強而有力的脖子上綴滿了發皺的玫瑰色皮膚和一圈棕色的項圈羽毛,宛如都鐸王朝時期的襞褶。一隻垂面禿鷲在牛羚的肩上敲洞,另一隻則從一個凹陷處後方開挖,希望能找到肥美多汁的牛蠅幼蟲。肌腱和皮膚在劈啪聲中斷開。現在,一隻白背兀鷲把頭塞進牛羚的喉嚨裡,使勁拉出一段長20公分的氣管。不過這隻兀鷲還沒能好好享用,一隻高1.2公尺、一直僵硬地埋伏在一旁的非洲禿鸛就搶走了那段氣管,並將它拋起、對準位置,再一口吞下。多虧有喜好肌腱甚於肌肉的垂面禿鷲賣力處理,牛羚屍體現在完全被扒開來了。血和黏液隨著牠們甩動頭部而飛到空中;內臟碎片從牠們的喙滴下來;兩隻兀鷲互相拉扯,爭搶一段3公尺長、表面沾滿塵土和糞便的腸子。

 

隨著牛羚的屍體愈變愈小,飽餐後在短草叢中滿足休息的兀鷲圈子也愈來愈大。牠們鼓著膨脹的嗉囊,把頭靠在收攏的翅膀上,並且闔上眼睛的瞬膜。喧囂與騷動都告平息。牠們有如郊區的鴨子那般平靜,與世無爭地休息。

 

兀鷲可能是地球上受詆毀最嚴重的鳥類,總被當成「貪婪」和「強取豪奪」活生生的象徵。查爾斯.達爾文在1835年搭乘英國皇家海軍帆船「小獵犬號」航行期間所寫的日記中稱這些鳥「令人作嘔」,並說牠們的禿頂是「生來在腐敗物中打滾用的」。牠們演化出了許多能力,包括可以在受到威脅時吐出胃中所有內容物,好迅速逃脫。

 

讓人覺得噁心?或許吧。但兀鷲絕非一無是處。牠們(通常)不會殺死其他的動物,可能是一夫一妻制,而且我們知道牠們會共同分擔照顧幼雛的工作,閒晃和下水時也都是成一大群團體行動,且相處愉快。最重要的是,牠們會進行一項至關重要、卻遭到嚴重低估的生態系服務︰迅速清除並循環利用死去動物的屍體。根據一項估計,在歷史上,每年動物遷徙期間,當130萬頭白鬚牛羚在肯亞和坦尚尼亞之間來回遷移的時候,居住在塞倫蓋蒂生態系或飛到這裡的兀鷲所吃掉的肉,比塞倫蓋蒂平原上所有食肉哺乳動物所消耗的總和還要多。而且牠們動作很快。一隻兀鷲可在一分鐘內狼吞虎嚥地吃下大約1公斤的肉;一大群兀鷲則能在30分鐘內將一匹斑馬吃得精光――從鼻頭到尾巴。如果沒了兀鷲,發出惡臭的動物屍體很有可能要拖更久才會消失,昆蟲的數量會因此暴增,而疾病則會到處擴散。

 

然而,這種經年累月形成的絕妙安排並非不會改變。事實上,它在某些關鍵地區正面臨瓦解的危機。非洲的11個兀鷲物種當中,有一個――禿鷲――已經滅絕,現在則有七個其他物種被列為極危或瀕危。有些物種,例如垂面禿鷲,主要存在於保護區,而其他地區性的白兀鷲和胡兀鷲族群則已經幾乎滅絕。「遊隼基金會」非洲計畫的助理主任妲西.歐嘉達說,兀鷲和其他食腐鳥類「是世界上最受威脅的鳥類功能群。」

 

在一個晴朗的3月天,歐嘉達和同事穆尼爾.維拉尼在肯亞的馬賽馬拉地區旅行。維拉尼來這裡和牧人討論他們的牛。原來,畜養家畜對兀鷲的福祉而言不可或缺。維拉尼解釋說,馬賽人近年來將他們環繞在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北面的土地租給資源保護區,這些地區藉由排除畜牧業者及他們所飼養的家畜來保護野生動物。部分馬賽人聲稱,保護區將更多獅子和其他食肉動物引來了這個區域。(保護區之間是相連的,而且沒有圍籬。)與此同時,馬賽馬拉生態系裡的牛羚和其他有蹄類族群正面臨盜獵、長期乾旱,以及莽原被轉為耕地與居住區所帶來的威脅。這對兀鷲而言已經是壞消息了,但還有更糟的。維拉尼每次遇見馬賽人都要問︰最近你有任何家畜被捕食者殺死嗎?答案總是:「有,我的鄰居也有。」獅子通常在夜裡出擊,此時牛群都被關在boma中,那是以多刺的灌叢包圍的畜欄。獅子會先發出吼叫,使驚恐的牛群四處亂竄,撞開畜欄的門後四散奔逃。失去一頭母牛意味著損失3萬先令(300美元),對於以家畜為貨幣的家庭來說是嚴重的打擊(一頭公牛可能價值10萬先令)。

 

接下來是人類的報復︰飼主撿回獅子吃剩的殘骸,撒上非原廠的「加保扶」:這種殺蟲劑不僅廉價、藥效迅速,又隨時能私下取得。獅子還會再回來覓食,而且很可能帶著全家一起來,結果整個獅群都會被毒死。無可避免地,兀鷲也會去造訪那些有毒的家畜屍體,或是啄食被毒死的獅子。無論毒物傳播的媒介為何,成群進食、一次數量可以多達百隻以上的兀鷲,最後也都難逃一死。

 

很難相信,一小撮用來殺死蠕蟲和其他無脊椎動物的化合物也能令胃液酸到足以中和狂犬病、霍亂和炭疽病的動物倒下。的確,歐嘉達直到2007年才注意到加保扶,當時她開始收到同事傳來關於獅子被毒死的電子郵件。「那引起了不少人驚訝,」她說。觀光業是肯亞第二大的國外收入來源,而獅子是該國最吸引遊客的明星動物。2008年,科學家及保育團體和政府機構的代表在奈洛比齊聚一堂,分享動物中毒的相關資訊並擬定因應計畫。「大家都驚訝得張大了嘴,」歐嘉達回憶道。「問題比我們任何一個在當地工作的人所知的都還要嚴重。」歐嘉達和其他人開始研究問題後做出的估計是,全非洲死去的兀鷲中,有61%死於中毒。這種人為威脅又因兀鷲的繁殖習性而更形複雜︰牠們要到五至七歲才會達到性成熟,每一到兩年才產下一隻幼雛,而且其中90%在出生後一年內會死亡。接下來的半個世紀裡,非洲大陸的兀鷲數量預計會減少70%至97%。

 

非洲的情況已經很糟了,但其他地方還有更糟的。在印度,最常見的兀鷲,即白背兀鷲、長喙兀鷲和細嘴兀鷲的數量,在僅僅十年間就減少了96%以上。此外在2003年,遊隼基金會的研究人員在兀鷲屍體和使用過消炎藥物「待克菲那」的牛隻之間找到了決定性的關連。這種藥最初用來治療人類的關節炎和其他疼痛,1993年經核准為畜牧用藥。待克菲那會造成兀鷲腎衰竭︰解剖屍體時,那些兀鷲的內臟都覆蓋著白色結晶。

 

印度的兀鷲突然大量減少,引發了許多關注,因為下游效應太驚人了。印度是世界上牛隻數量最多的國家之一,但多數印度人並不吃牛肉。數百萬隻兀鷲被毒死之後,牛的屍體就開始愈積愈多。接著,由於不必再和兀鷲爭食腐肉,狗的數量在11年間增加700萬,達到2900萬隻。結果是︰狗咬人事件估計增加了3850萬件。老鼠的數量暴增。狂犬病致死案例增加近5萬件,印度社會為此付出大約340億美元的成本,包括生命的折損、醫療花費,以及提早死亡所造成的收入損失。印度孟買的帕西族社群還驚覺到另一項變化。在喪葬儀式中,他們會將遺體置於石造高臺上進行「天葬」(讓兀鷲解放死者的靈魂,令他們得以升天),然而現在遺體必須多放幾個月才會消失,因為再也沒有兀鷲來啄食遺體了。

 

研究人員證明待克菲那要為兀鷲數量遽減負責後,印度、巴基斯坦和尼泊爾便於2006年禁止了這種藥物在畜牧業的使用。孟加拉在2010年跟進,而2015年6月中旬,一群保育團體聯合敦促歐盟執委會禁止把這種藥用在動物身上。目前仍待歐盟做出回應。這項努力,加上圈養繁殖計畫,以及提供來自農場或屠宰場的安全肉類給野鳥吃的兀鷲「餐廳」,已經獲得一些成效。印度實施禁令至今九年,兀鷲減少的速度已經趨緩,某些地區的數量甚至開始增加。但是三種受創最嚴重的兀鷲,目前的數量仍然只是以前數百萬隻的零頭。

 

歐嘉達並不期待非洲會效法印度,對兀鷲危機做出回應。「在肯亞,政府沒有採取什麼保育兀鷲的行動,」她說,「也沒有展現出限制使用加保扶類藥劑的政治意志。」她指的是包括加保扶在內的同類化學藥品。此外,印度的兀鷲只面臨單一威脅,即非蓄意的毒殺,但非洲的兀鷲面對的威脅卻多得多。

 

2012年7月,辛巴威的一座國家公園中有191隻兀鷲在吃了一頭被盜獵並撒上毒藥的大象後死去。一年後,納米比亞有大約500隻兀鷲在吃過一具含有少量毒藥的大象屍體後死亡。為何一心取得象牙的盜獵者會對兀鷲下手?「因為牠們在死去的大象和犀牛上空盤旋,會讓動物管理員注意到牠們的活動,」歐嘉達說。現在,盜獵象牙的人要為非洲東部三分之一的兀鷲中毒事件負責。

 

然而,非洲兀鷲最大的生存威脅依舊是毒藥隨手可得與廣泛使用的情形。加保扶的製造商「富美實」公司開始從肯亞、烏干達和坦尚尼亞的銷售管道買回加保扶,並且在南非停售。但這種化合物仍以非原廠生產的形式繼續存在於這些地方。農業是肯亞的第二大產業,而且該國使用毒物來反制疾病和害蟲傳播的歷史很悠久。任何人都可以走進肯亞的農牧用品店,以不到二美元的價格買到現成的劇毒殺蟲劑。

 

「在熱帶地區發展農業,不能不用殺蟲劑,」肯亞野生動物管理局的查爾斯.穆斯尤奇說。「所以需要教育民眾正確且安全的使用方式。」

 

民眾現在所知的是加保扶既便宜又可靠,而且――跟追蹤及用矛殺死捕食者相較――沒有任何風險。時至今日,政府還沒有起訴過任何毒殺兀鷲的人。「毒殺捕食者就是這個文化的一部分,」歐嘉達聳聳肩說。原住民族群一直都會保護他們的畜群,而歐洲人的後代,也就是最先引進廉價合成毒藥的人,在非洲屠殺哺乳類和鳥類食肉動物已經超過300年了。

 

 

和馬賽牧人談了一整天的維拉尼和歐嘉達盼著太陽落下,好親眼目睹一個電源開關打開的那一刻。暮色中,維拉尼把吉普車停在一處大院落外面,這個院落位於屢遭遷徙動物踩踏的沙塵窩中,東方是2萬公頃的馬拉納博伊爍保護區,西方則是15萬公頃的馬賽馬拉保護區。維拉尼盯著一個畜欄;當12個串掛在柵欄柱之間的燈泡亮起來時,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黎明前就升空的熱氣球旅遊業者曾經抱怨過這種夜間的光害。但在維拉尼看來,這些與一個太陽能電池連結的閃爍燈泡是一個小型的奇蹟;要讓捕食者遠離牛欄、並且杜絕報復性毒殺,這是最安全、最節省成本的方法。

 

「一個畜欄的燈具花費介於2萬5000至3萬5000先令,」維拉尼說――相當於250至350美元,其中一半由遊隼基金會支付。「只要能防止一頭牛被捕食,這個投資就值得了。」他們在馬賽馬拉的這一區安裝燈泡的頭六個月裡,40個裝有燈泡串的畜欄遭獅子攻擊的次數減少了90%。目前為止,食肉動物和大象仍會閃避燈光(大象總在附近的保護區和保留區間活動,經常通過馬賽人的菜園),但系統缺乏維護且管理不當(例如有人會外接燈泡的電力來為電話充電)降低了系統效能。不過,對串連燈泡的需求還是遠大於供給。

 

在距離馬賽馬拉南面約250公里的塞倫蓋蒂平原,升起的太陽照耀著三隻成年鬣狗,牠們的頭深埋在一頭牛羚的屍體中。長著羽毛的觀眾聚集在這個圓形劇場周圍,不時往舞台前進,結果只是被揚起下巴、齜牙裂嘴的主角威嚇。兀鷲接收到訊息並退下。這些四隻腳的動物和兩隻腳的動物間有種顯而易見的互相尊敬︰鬣狗依靠兀鷲來找到動物屍體,兀鷲則仰賴鬣狗來將屍體迅速扯開。

 

最終鬣狗吃飽離開,代表兀鷲可以一擁而上了。現在,牛羚屍體在二十幾隻兀鷲的撕扯、爭食、刺探和拖拉之下搖來晃去。突然間,一隻垂面禿鷲從天而降,用頭去撞另外兩隻無辜地在外圍旁觀的垂面禿鷲的頭。攻擊者盤旋飛行,猛然低頭,舉起寬大的翅膀,接著以勝利者之姿踩在牛羚屍體上。「牠們是非常有趣的動物,」與肯亞國家博物館合作的兀鷲專家賽門.湯塞特說,一邊拿著雙筒望遠鏡觀察。「你絕不可能花這麼長的時間觀察一隻獅子。」幾個小時過去,身上沾著血的演員也來來去去︰鬣狗、胡狼、鸛、專吃腐肉的鷲鷹,以及四種不同的兀鷲。儘管情況看似狂熱失序,但是每個參與者都有機會享用牛羚屍體。

 

經常合作的湯塞特和歐嘉達兩人都花了很多時間思考這場戲的陣容若是少了兀鷲,會是怎樣的狀況。在以山羊屍體進行為期兩年的野外實驗後,歐嘉達發現少了兀鷲,屍體完全分解所花的時間是原本的將近三倍,分食屍體的哺乳動物數量也是原來的三倍,而牠們待在屍體旁的時間同樣是原來的近三倍。

 

這些資料為何重要?因為胡狼、豹、獅子、鬣狗、獛、和狗在屍體旁共處愈久,愈有可能將原本會死在兀鷲胃裡的病原體傳播給其他動物――無論是野生或馴養的。此外兀鷲能在數小時內把動物屍體吃到只剩骨頭,如此也能抑制昆蟲的數量;昆蟲與人類和家畜的某些眼部疾病都有關。

 

「以對人類的貢獻而言,兀鷲比大家專程來到這裡欣賞的『五大動物』更加重要,」他說。科學家相信,兀鷲減少很可能引發生態和經濟上的浩劫。

 

雖然中毒是非洲兀鷲數量下降最直接的原因,但直話直說的湯塞特強調,問題的根源人口太多。肯亞的人口預料將在2050年之前從現在的4400萬增加到8100萬。而且馬賽人是該國成長最快速的族群之一。

 

湯塞特更深入地解說肯亞的兀鷲所面臨的人類威脅。他說,農人在保護區周圍種植玉米和小麥來餵飽不斷增長的人口。草地減少,代表能成為兀鷲食物的有蹄類動物也會變少。政府對於在距離瀕危的黑白兀鷲築巢地300公尺內鑽探地熱井的行為束手無策。兀鷲的死因也包括碰觸高壓電線。肯亞野生動物管理局尚未擬定保護脆弱兀鷲物種的戰略性計畫。(野生動物管理局的查爾斯.穆斯尤奇告訴我,這樣的計畫即將展開。)

 

2013年12月,肯亞通過一項法案,對任何涉及殺死瀕危物種的人處以最高2000萬先令(20萬美元)的罰款或終身監禁。此外,據說肯亞野生動物管理局正在規畫一項改變民眾對兀鷲觀感的宣導計畫。但如果沒有改善調查並確實執行反毒殺法令,歐嘉達和湯塞特都認為這種宣導根本不夠。他們表示,更直接有效的方法是政府接受肯亞西南部一位地主的提議;他願意出售地產給政府,當中包含處於極危狀態的黑白兀鷲在肯亞最重要的繁殖崖壁之一。

 

湯塞特繼續觀察在腐敗物中打滾的兀鷲,並畫出牠們頭和腳的詳細素描,直到牠們吃飽,此時的牛羚就像張發皺的藍灰色毛皮地毯,只是上面有蹄。接下來的日子裡,殘餘的皮膚和肌腱將在風吹日晒及昆蟲、真菌和微生物的侵襲下消失殆盡。牛羚較大的骨頭會存留多年,與此同時,牠的基本組成元素將會生生不息地循環――在土裡、在植物裡、也在每一隻今天受到牠慷慨款待的了不起的兀鷲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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