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難民孩童的靈魂之窗

Aya Bandar/六歲/敘利亞哈馬人──攝影師穆赫森解釋：「我不希望背景、打燈和構圖喧賓奪主。我反而希望大家多注意這些孩子的臉孔。所以我才把照片做出最簡單的呈現，觀者才能清楚看見他們臉上每個細節與內心掙扎。」/ PHOTOGRAPH BY MUHAMMED MUHEISEN, AP

Robina Haseeb/五歲/阿富汗人──逾三十年來，巴基斯坦一直是成千名阿富汗人逃離戰亂頻仍的庇護所。/ PHOTOGRAPH BY MUHAMMED MUHEISEN, AP

Rakan Raslan/11歲/敘利亞哈馬人──Raslan說：「我以前在哈馬可以上學，還有些朋友。不過我們家在戰爭中毀了，最後全家人也只能逃到約旦去。」這名男孩還說沒了教育，他的前途未明。「我頂多只能當個司機。」/ PHOTOGRAPH BY MUHAMMED MUHEISEN, AP

Hasanat Mohammed/五歲/阿富汗人──巴基斯坦戶籍紀錄中，有逾160萬名阿富汗人，可說是全球最大、滯留時間最長的難民群體。據聯合國難民署統計，仍有數千人在沒水沒電、缺乏其他基本生活機能的情況下過活。/ PHOTOGRAPH BY MUHAMMED MUHEISEN, AP

聯合國於6月20日公布最新統計報告指出，如今被迫逃離家園的人數大約與法國或英國總人口不相上下。

據聯合國說法，2015年底，全球有6530萬人流離失所，創下了總人數首度破6000萬的新紀錄；其中近4100萬人失去家園後，成了境內流民（internally displaced people）。

報告中指出，會從原本2014年底人數統計5950萬人上升到如今的數值，有三大主因。第一，戰亂維持時間比以往還要長上許多。第二，戰亂發生頻率比以往高。第三，他們寫到「自冷戰以來，解決難民與境內流民問題的辦法不斷減少。」也就是問題很多，但對策很少。

據統計報告，多達51%的流離失所者為孩童。攝影師穆赫森（Muhammed Muheisen）迄今已與數十位敘利亞難民孩子相處，而這只是240萬名中的極少數。

其中有一位叫做Zahra的五歲孩子（下圖第一張），個性沉默寡言，但只要她一開口說話，講到的盡是戰爭、騷動、動亂與返鄉之路。

穆赫森曾獲頒兩次普立茲獎，還是美聯社中東地區的攝影主任。過去幾年來，他一直在中東拍攝難民，並著重於為戰亂波及的孩子。他說：「我相信他們是戰亂中真正的受害者。我傾向把被攝者的名字連同照片一起刊登出來，這樣才能把他們更帶近觀眾面前。提到數字、難民、敘利亞與阿富汗的事，還不比一個名字令人印象深刻。這些孩童藉由名字被銘記於心。」

穆赫森曾住在巴基斯坦，長期拍攝阿富汗難民。去年秋天，他搬到了約旦首都安曼，也認識了住在附近難民營的敘利亞孩子。

穆赫森說：「就實際年齡而言他們還是孩子，但就另一個角度來看他們已然轉大人。我盯著一名五歲女孩的臉，又摸摸自己的臉，天啊，我的臉竟然比她的還嫩。所以我才會近距離拍攝這些孩子，讓大家細讀他們臉龐上飽經戰火的風霜。」

白天時，孩童的兄姐會隨父母一起到鄰近農場工作。有時孩子們會跟著一起去，其餘時間他們只能靠自己。那裡沒有學校、玩具、收音機或電視。不過，穆赫森說這些孩子都很友善、會玩在一塊兒。他說：「我認為，正因同樣遭受顛沛流離之苦，彼此才更凝聚了情感。」

本圖集中的12張照片分批於2016年3月中（約旦）、2013年末（巴基斯坦）與2014年初（巴基斯坦）拍攝。讀者看到這些照片中的孩子不免感到不安，畢竟他們的眼神如此堅定，逼得你不得不直視。穆赫森說：「每位都具備獨特的氣質。孩子的純真清白從他們的雙眼就能看出來，一切都藏不住也假不了。他們就像大人一樣站在相機前直視鏡頭，如果你夠幸運，就能趁他們跑開前捕捉當下的瞬間永恆。」